图片来源：新京报网
文|熊志
为吸引优质人才，上海也出手了。
9月23日，上海市高校招生和就业工作联席会议制定的《2020年非上海生源应届普通高校毕业生进沪就业申请本市户籍评分办法》正式发布。
文件提到，博士、研究生符合基本申报条件即可落户，同时，在以北京大学、清华大学为试点，探索建立对本科阶段为国内高水平大学的应届毕业生，符合基本申报条件可直接落户的基础上，将试点范围扩大至在沪“世界一流大学建设高校”。
目前，在沪“世界一流大学建设高校”，一共有上海交通大学、复旦大学、同济大学、华东师范大学四所，也就是说，这四所高校的本科应届毕业生，今后可以直接落户上海了。在户口含金量极高的上海，这一落户新政的出台，意义不言而喻。
享受这一政策利好的群体数量有限
在2018年版的《2018年非上海生源应届普通高校毕业生进沪就业申请本市户籍评分办法》中，上海首次明确“以北京大学、清华大学为试点，探索建立对本科阶段为国内高水平大学的应届毕业生，符合基本申报条件可直接落户的绿色通道政策”。
通俗点说，就是清华北大两所大学的本科应届毕业生，可以直接落户上海。政策公布后，一度引发广泛讨论。
而按照现行政策，博士、硕士可以直接落户上海，但非清华北大的本科应届生，想成为上海人，通常得走积分通道。积分项目包括毕业学校、学习成绩、外语、计算机水平等等，积满72分才能够拿到户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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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两年之后，上海将试点范围扩大，包括清北在内，一共有六所高校的本科生，都能够进入绿色通道。招揽优质人才的力度，明显升级。
换个角度看，考虑到上海户口的含金量，这一举措其实也能提升四所在沪高校的吸引力，帮助它们招到更多的优质生源。
不过要注意，直接落户的政策对象，仅限应届毕业生。如果是往届生，错过了应届的时间窗口，还是得走积分通道。
而四所高校每年的本科毕业生，放在上海2428.14万的庞大人口基数中看，数量是相当有限的，能享受到这一政策利好的群体，每年基本也就在一两万人左右。
上海降低落户门槛其实不意外
尽管政策的受惠面有限，但这一调整还是引发了广泛关注。因为作为一线城市，上海对人口总量的控制很严格，这次确实是撕开了一个重大口子。
而且，2020年和2018年版本的《办法》，都提到“探索建立对本科阶段为国内高水平大学的应届毕业生，符合基本申报条件可直接落户”。也就是说，接下来试点范围可能还会扩大，会有更多的国内高水平大学本科应届生，能享受到直接落户上海的利好。
上海降低落户门槛，其实也不意外。
首先，人口是支撑经济发展最基础性的市场要素，人才更是第一资源，而在劳动力红利衰退的背景下，优质人才的稀缺性进一步凸显。
上海“十三五”规划明确提到，传统制造业占比不低于25%，占比进一步下降。而新兴产业的孵化培育和引进，都需要专业性的人才。
可能很多人都想不到，即便是人才吸引力首屈一指的上海，也会遭遇“人才荒”。前两年上海曾发布了一份报告，上海企业平均招聘满足率为83.3%，也就是说，有大量企业的招聘需求没能得到满足。而像信息传输、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等新兴行业，招聘满足率更低。
另一方面，金融产业是上海的强项。数据显示，上海金融业从业人员已超37万，但和香港、纽约等国际金融中心相比，上海金融从业者的就业占比，只有3%左右，依旧是处于较低水平。
可以看出，上海对人才的需求相当大。尤其是近几年，上海的经济存在着一定下滑风险。去年和前年，上海工业增加值的增速，都低于2.0%。向高端制造业转型的迫切，也决定了上海需要大力引才。
而且，当前各城市都在拼命招揽人才，这些城市不只是给户口，有的还奉上优厚的补贴，这对上海的人才聚集多少会产生一定的分流效果。
以深圳为例，包括往届生在内的所有本科生，在缴纳半年社保之后，都可以直接落户，还能享受市一级1.5万元的租房生活补贴。对优质人才敞开大门，也解释了深圳为何在缺少顶尖高校的前提下，能够成为创新高地。
事实上，上海的快速发展正建立在开放性上。2008年之前，上海几乎每年都有30万常住人口流入，然而近些年的人口增长相当缓慢，2019年上海常住人口只增加了4.36万人，仅为深圳、广州、杭州的十分之一左右。
更重要的是，上海还有个严峻的问题，它几乎是各大城市中老龄化程度最严重的。数据显示，2019年上海户籍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518.12万人，占户籍总人口35.2%。
深度老龄化带来的抚养负担，以及就业人口的不足，都意味着上海需要源源不断地给这座城市补充新鲜血液。
基于此，在不影响城市功能疏解的大前提下，让在沪顶尖高校的学生，能就地安家落户，的确有很大必要性。
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，更需人才充分流动
作为户籍门槛最高的城市之一，上海这一户籍新政，从侧面折射出此轮人才竞争的激烈程度。
不过要提醒的是，对绝大多数城市来说，开放落户，不仅是吸引优质人才的需要，也是保证市场要素更自由流动的必然要求。
关于这一点，从近两年来开放落户相关文件的发布密度，就能看得相当清楚。
比如《2020年新型城镇化建设和城乡融合发展重点任务》就明确提到，“督促城区常住人口300万以下城市全面取消落户限制”，“推动城区常住人口300万以上城市基本取消重点人群落户限制”。至于特大、超大城市，也要完善积分落户政策。
可见，户籍制度的总体思路，是不断走向开放，为人口流动创造更便捷的条件。而在人才红利和政策驱动的双重因素下，各地区也纷纷响应号召。
比如今年以来，就陆续有南昌、沈阳等省会城市，宣布取消落户门槛；河南等一些省份，也都实现了省会以外城市的“零门槛”落户。“零门槛”落户时代正在加速到来。
不过有个细节值得注意，涉及城区常住人口300万以下的城市，2019年的城镇化建设任务的提法是，“全面取消落户限制”；2020年则使用了“敦促”一词，这至少传递出两方面的信号：
第一，除了少数特大、超大城市，取消落户限制是大势所趋。国家层面打破户籍坚冰，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决心很坚定。
第二，确实还有部分符合条件的城市，存在着不必要的落户限制。
对这些城市来说，在上海都出台户籍新政出手招揽人才的前提下，确实没有理由再抱残守缺了。
尤其是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，国际贸易和投资大幅萎缩，国际大循环动能明显减弱。中国经济的发展，更多得靠内部的循环，充分打通14亿人的大市场，让生产要素更自由地流通起来。
如果户籍坚冰不打破，人口流动还是阻碍重重，产业和人才资源就无法按照市场规律正常集聚、高效配置，也会影响经济发展大局。
当然，落户门槛降低的全面到来，意味人才的流动性更强。所以要真正留住人才，还得在就业保障、提升公共服务质量等各方面综合发力，让城市更宜居。
□熊志（媒体人）
编辑：柯锐实习生：王雅晨校对：王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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