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开硕博连读生临近博士毕业,被退学成本科学历,曾向导师下跪

得知博士学籍也被注销后,杨涛起诉了南开大学,可一审、二审都败诉了。法院未对案件本身进行审理,只是说他超过了诉讼时效,并以此驳回案件。今年5月,杨涛向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(简称天津高院)申请再审,法院受理后,至今还未正式立案。7月23日,法官告诉杨涛的母亲徐玲:“我们还在研究。”徐玲称,法院人士私下认为

南开硕博连读生临近博士毕业,被退学成本科学历,曾向导师下跪

  

得知博士学籍也被注销后,杨涛起诉了南开大学,可一审、二审都败诉了。法院未对案件本身进行审理,只是说他超过了诉讼时效,并以此驳回案件。

  

今年5月,杨涛向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(简称天津高院)申请再审,法院受理后,至今还未正式立案。7月23日,法官告诉杨涛的母亲徐玲:“我们还在研究。”徐玲称,法院人士私下认为,南开大学在处理杨涛退学的程序上“确实有问题”。

  

与师兄互殴后,被安排到外校做实验

  

2013年本科毕业后,杨涛又考上了南开大学泰达学院的“凝聚态物理”硕士研究生,导师是一位姓曹的教授。这个专业就业面较窄,一般情况下,除了教学就是去科研单位。

  

杨涛刚上硕士研究生时,就打算毕业后去国外读个博士,所以学习非常刻苦。“研一下学期,曹教授提出让我上南开大学的硕博连读,他仍是我的导师。”

  

杨涛说。但他和导师关系恶化,也是从读博开始的。

  

不过,因是硕博连读,杨涛只能在博士毕业后拿到博士学位证书,其间无法取得硕士学位。

  

在读博第一年,杨涛还算顺利,他大多时间待在“光催化实验组”做实验。导师也比较相信他,不仅把工作邮箱密码给了他,还让他管理过实验室钥匙。

  

杨涛有个同校的延期博士师兄名叫兰晓龙,此后发生的很多事情,都围绕着他俩。

  

据杨涛介绍,兰晓龙因不会计算论文中的有些数据,去找导师帮忙。导师本来把这个任务安排给同组的于某某,但于推给了杨。

  

他说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兰晓龙的实验和数据对上,“他让我凑数据,我拒绝后,我们开始结仇。”杨涛说。

  

2016年9月,两人又因琐事发生矛盾,彼此还动了手。杨涛说,兰用擀面杖打了他的头。兰晓龙称:“是他攻击我,被我夺抢过来了,完全是自卫,后面他还用了铁椅子。”总之,关于这次打架,两人各有说法。但这场争斗并无留下视频证据,警方也没介入,所以到底谁在说谎,目前很难断定。

  

到了2017年春节,杨涛没回家过年,刚过完正月十五(阳历2月11日),他突然从天津返回长春对父母说,导师让他到吉林大学进行联合培养,博士答辩时再回去。至于导师为何让杨涛去联合培养,曹教授未回应采访。兰晓龙的说法是:“他在学校表现很差,害怕干出格的事,才给弄到吉林大学。

  

联培期间,杨涛还以第一作者身份,在“《第十九届全国光散射学术会议摘要集》2017年”中发表学术论文。该论文其他作者,既有他在南开大学的导师曹教授,也有吉林大学的联培导师。

  

论文作者的署名单位是“吉林大学超分子结构与材料国家重点实验室、南开大学物理学院”。

  

发现导师“学术造假”,

  

实习期间被要求休学半年

  

2017年7月下旬,杨涛意外发现了一封《影像科学与光化学》杂志社的退稿邮件,该杂志由中国科学院主管,属于“化学类核心期刊”。

  

《影像科学与光化学》的退稿信息。受访者供图

  

退回的稿件名为《不同长宽比的金纳米棒的非线性光与性质研究》,该论文共6名作者,第一作者是兰晓龙,最后一位是曹教授。

  

从退稿信息来看,杂志社在2017年6月13日收到稿子,6月23日编辑部初审时,发现该论文“思路比较清晰,但是缺乏重要参考文献,关键部分讨论逻辑性有欠缺,希望作者好好修改。”

  

后外审专家审完论文后提出,稿件中所有试验结果,已经发表在一篇名为《金纳米柱的可控制备及其光学非线性性质》论文中。

  

外审专家表示,后来那篇论文的所有试验结果,已经发表在前述论文的文献中:“该稿件选用了其中的3个样品,所有数据和图表基本相同。”

  

对此,《影像科学与光化学》编委会复审后,建议杂志社退回稿件。退稿信息,恰巧被杨涛知晓。杨与兰本就有矛盾,他看到这一信息后,马上将其发到网上。

  

杨涛说,他本只想让同学们知道兰晓龙“学术造假”,却忽略了导师的姓名也在论文里。他不知道这个举动,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。

  

对于“学术造假”一说,兰的解释是杨涛在造谣:“是我们写作时没认真审查导致的,我们早就主动给学院做了汇报,学校也有调查结果,况且并没发表”。为此,兰晓龙和曹教授都有过自省。

  

杨涛将该事情发到网上后,并未引起波澜。

  

2017年9月,是杨涛在吉林大学的第7个多月。彼时,他在吉林大学的联培导师,推荐其到新加坡一所大学进行科研实习,“我当时没啥事了,就等着回去答辩,而且已经发表了毕业答辩所需的两篇SCI论文。”

  

所以,杨涛就想去国外待几个月开开眼界。

  

他将出国的事告诉了曹教授,“导师非常生气,让我办理休学手续。”杨涛非常疑惑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在吉林大学联培时不用办休学,为何去新加坡就得办。”杨涛认为,自己的情况不在休学规定中。所以,他直接去了新加坡。

  

那时,杨涛的父亲杨光也不想让儿子办休学,但是经过几次协商,有领导还是建议办休学。杨光只好领了一张空白的《南开大学研究生休学审批表》,但当时杨涛已经去了新加坡,本人无法签字。

  

于是,杨光带着表格返回长春。他从别的材料上,找到儿子一个签名,然后用剪刀将名字部分剪下贴到申请表上,最后将这个签有“杨涛”名字的申请表,反复复印了多次,直到看不出剪贴痕迹。

  

2017年10月16日,杨光把该申请表扫描件通过邮箱发送出去,他申请的休学时间为2017年10月2日至2018年2月25日,总时长4个多月。

  

理由是去“新加坡相关大学进行科研实习”。

  

  

杨涛父亲递交的申请,以及学校批复的休学。受访者供图

  

10月31日,孔副院长在申请表签下“同意”二字;11月6日南开大学研究生院一熊姓主管领导也签字:“同意休学半年”。所以,杨涛的官方休学时间为2017年10月2日至2018年4月2日,总时长为6个月。

  

但该申请表中,关于“校医院主管”为空白,也就是说,杨涛的休学审批,并未走完所有程序。

  

申请复学反被退学,签字问题一直卡着

  

2018年3月,杨涛从新加坡回到国内,他要赶在4月2日休学结束后申请复课。因为学校规定“休学期满后15日内应向学校提出复学申请。逾期未办者,除因不可抗力等正当事由外,视为自动退学。”

  

2018年4月2日,杨涛向院领导询问复学一事。孔副院长让他先找导师签字。

  

“导师说什么也不给签。”杨涛称,他以下跪相求后仍没成功,“他让我从网上申请,将申请表交到物理学院办公室刘某邮箱中,我只好回去准备。”

  

依据《南开大学研究生学则》,杨涛应在2018年4月3日至4月17日间申请复学。邮件证据显示,他并未超期,但有相关人士拒绝签字。

  

5月13日,杨涛用邮件问孔副院长:“麻烦您帮一下忙,让我尽快复学,否则我达不到修业年限,下学期也赶不上答辩了。”

  

5月14日,孔副院长邮件回复说:“正如我在微信中所讲,我们为你的复学做了大量的工作,目前已经征得研究院同意,本学期复学,下学期安排答辩,这件事你可以放心了。

  

  

2018年5月14日,学院领导说杨涛可以复学了。

  

但杨涛高兴太早了,复学申请还是无人签字。

  

这让杨涛几乎崩溃,情绪也变得不稳定。7月10日,他给孔副院长发邮件说:“我已经恳求过左边曹老师右边很多次了,我这几天复学,得到助研津贴和博士论文奖励,会听您的安分守己,绝不节外生枝。不然一个复学不了比清洁工都穷的人,什么都干得出来。”

  

7月12日,杨涛给孔副院长等人发邮件:“我已经失眠几个月了,我用刀划过自己好几回。”

  

整个过程下来,无论他说什么,签字问题始终卡着。

  

令杨涛没想到的是,在提出复学9个多月后,他不仅未等到复学,反而等到了退学,“我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。”

  

学院对杨涛的退学通知。受访者供图

  

2月27日,“泰达应用物理研究院”给杨涛发去电子邮件:“请尽快到校办理退学离校手续、领取退学决定书。”

  

一开始,杨涛没注意到这封邮件,直到19天后的3月17日才看到。当天,他回复说:“少在这不要脸,我去年4月份就办完复学手续了。”杨涛还在邮件里表达了自己的不满。

  

“我不可能申请退学,那只能是导师瞒着我干的。”杨涛说。

  

其实,南开大学还有个规定:“学校对退学研究生出具退学决定书并送交本人。”但该校让杨涛自己去领,而他拒绝了。

  

起诉南开败诉,

  

他称自己只有一个“死去”的博士梦

  

日前,记者从天津高院人士口中得知,该院几乎未审理过类似案子,他们甚至还不清楚应由法院审理,还是找教育主管部门申诉。

  

记者多次联系校方,但涉及此事的南开大学人士,均未接受记者采访。孔副院长则给了记者两个电话号码,让记者直接联系校宣传部。记者拨打这两个电话号码,均无人接听。

  

眼下,杨涛大多数时间待在吉林省,性格内向的他,除了帮别人做些编程的活儿外,大多在酒店打零工,头发几乎掉完了。

  

南开大学退学博士杨涛。受访者供图

  

“现在很尴尬,我虽然有本科学历,但我32岁了,谁会愿意要一个非应届的物理专业大龄毕业生呢?”杨涛说。

  

(文中杨涛、杨光、徐玲、兰晓龙为化名)

  

然而,对于此事,知乎上则几乎是一边倒批驳上文中的杨涛,此事似乎陷入了罗生门。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针对此事,知乎上有自称是文中杨涛师兄兰晓龙的回应(均为化名),主要内容如下:

  

杨涛曾向兰晓龙的qq邮箱里

  

发了1600封攻击亲人的邮件

  

因为自从今年5月16日杨某(文中杨涛的原型,南开大学2015级博士,退学)向我的qq邮箱里发了1600封攻击我亲人的邮件,我就决定聘请律师,和他对峙法庭。近日甚至威胁要上门攻击我的亲人,我就决定要彻彻底底的公开,虽然再三建议记者多做调查,请求记者深入了解内情,但今天杨某在邮件里炫耀找了媒体,我就预料到了文章会很快的发出来,正好督促我来写这篇回复。

  

  

  

用我名字的拼音注册的邮箱攻击我杨某严格遵守学校开学规定

  

主动暴露,顺便再生硬挑拨一番

  

  

QQ群用我照片做头像,昵称做名字冒充一波

  

生硬诈骗

  

更加生硬

  

  

生硬再次身份证号证明他是我

  

(一)互殴经过。时间在2016年的9月10日中午12点左右,地点发生在泰达应用物理学院4楼。实验室集资给老师买了一份教师节礼物,准备在下午上班前放在老师办公室。办公室有三把钥匙,一把在老师那,一把公用,一把备份。颜某(杨某同级硕士、兰某的师妹)用钥匙打不开门,于是请兰某找杨某借用一下备份钥匙,兰姓师兄拍着胸口答应了。杨姓师弟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,兰某说明要用办公室钥匙,杨某抬头后摸出钥匙,追问使用目的,得到回答是给老师放礼物后面露不愉。

  

兰某:“你睡你的,钥匙给我就行。”

  

杨某思想斗争中…

  

兰某疑惑不解中…

  

上门两个流程循环10分钟后,杨某觉得不能借钥匙,只能他拿着去开门。

  

二人走到楼梯口,杨某忽然转身,表示这个门不能开。

  

兰某???于是第一反应隔着袖子拉住杨某的手“我当你是师弟,你也要当我是师兄啊”。

  

杨怒:“我cnm”。

  

兰懵怒,开始用力把杨往回拽。杨大怒,扯兰脖领,掐兰脖子。兰懵大怒,怒击杨某致其松手。杨勃然大怒,冲回办公室抽出木棍(后面会有这根棍子)。兰懵勃然大怒,跟回办公室防御夺下木棍。杨怒上加怒,抄起铁椅子砸兰数下,兰以木棍格挡反击。

  

此后动静太大,惊起周围同学劝架,椅子和木棍都被夺走,兰被两员大汉左右架住(其中一名王某,兰某同学,另一名不记得了,当时脑壳发热),黄某从前抱住(兰某、杨某师妹,非常勇敢)隔开两人。

  

双方邮件:董就是杨某,姓兰的就是本人,双方的争论的焦点是杨某坚持用手打人才叫打人,而骂人可以不算攻击人,掐人不算先动手,而兰某反对

  

(二)几个疑点进一步解释:

  

1、颜某为什么找兰某,而不是直接找杨某拿钥匙?

  

杨某和颜某有矛盾,之前颜某实验反应器被砸碎,认为是杨某所为,又因为集资买礼物让杨某出钱,惹了杨某,有些害怕。

  

2、为什么两把办公室公用钥匙,杨某独据其一?

  

杨某是老师的重点培育对象,想让杨某来接于某(实验室博后、大师兄、文中龙某原型)的班搞计算,故杨某以随时要使用办公室的计算电脑为由拿走备用钥匙,老师甚至还给了一篇数据齐全的文章(之前毕业博士论文一部分,没有发文章)给杨,让杨整理发表在SCI上,使杨某在研究生奖学金评选中凤毛麟角(太早了,同届其他人很少有一作文章),获得奖学金,以让他迅速成长。

  

3、兰某为什么拍胸口答应?

  

因为兰某自我感觉良好,认为和杨某关系不差,有责任处理相关事情。

  

之前因杨某在墙上写大字“钟某某是狗”(钟某系杨某研一舍友,杨某曾和舍友冲突打架),宿舍楼下夜间大汉“钟某某强奸犯”,在黑板上写“王某某是狗”(杨某同届学生,和兰某本科一届)被对方查视频发现,破坏潘老师实验室细胞培养皿,踹掉厕所隔间的门使其变成开放式厕所等行为,劝过杨某好好搞科研、换个发泄方式,例如去小树林里踹树,甚至批评过杨某实验习惯不好,用了水不关、摔碎仪器踢到桌下不打扫等。也劝阻了部分人对杨某痛击的打算,在国际会议召开前擦掉了二楼电梯口墙上的“某某某是狗”大字,避免事态扩大,自认为帮了杨。

  

4、杨某为什么突然回头?

  

兰某事后分析???

  

5、杨某为什么发怒?

  

兰某事后分析???

  

(三)事后处理

  

下午左边曹老师右边知晓情况后和学院邢老师(文中晓某原型,是的兰晓龙是三个人各取一字的缩写)对两人进行了单独谈话。对兰某提出的要求是和杨某和解,期间兰某赌气要求报警,被驳回。

  

当天晚上兰某找到杨某:“你觉得你科研好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科研不行,我走我的独木桥,以后两不相干!”

  

杨某不予回应。

  

事后二人都写了承诺给学院,兰某最后追加了一句保留追责的权利。

  

事后几个月,风平浪静(和后面比起来,真的是很平静了),兰某把东西从4楼搬到了3楼的实验室,尽量不再和杨某接触,期间401的房门偶尔会多上几个脚印,404的房间会传来杨某叫声“于某某CNM,兰某某CNM”,兰某敲门要其开门后,叫声停止。

  

后续:2018年2月,杨某在ask上发问,耳朵上部受伤,突出兰某是延期和先动手;2019年12月份,杨某在知乎发帖,悬赏20万通缉我,出现头部骨裂模型,位置由耳朵上部变成了脑袋中间;2021的5月16日,杨某进一步丰富了细节,在微博发帖攻击兰某。两个图对比后可以发现,19年的受害者颅骨中部受伤,且可以开合(神奇),2021年受害者为左前面部颅骨骨折,所以有以下结论,一是受害者是个奇人,骨骼缺口可以转移,二是19年受害者是个奇人,兰某无恶不作,伤害了两个人,三是杨某盗图不加水印。(此处只分析19和21年,因为加上18年出现耳朵长在眉心的奇观)

  

  

杨某搞破坏被拍到的画面

  

2017年1月份的一个早上,颜某、丁某、李某(丁某、李某为实验室师弟)找到兰某,给兰某看了几段视频(行车记录仪拍摄,因颜某管理实验室报账,发票被盗窃,故在拼多多购买记录仪),视频中杨某踢坏兰某开水壶、打开兰某电脑(兰某心大,一直没设置密码)、拿兰某抽屉里的零钱、最后用兰某抽屉里的水果刀怒划抽屉里的东西(期间于某的自行车坐垫也被划碎),介于动刀的神情过于凶恶和其研一是和舍友打架出动过刀类武器,大家建议兰某报警。

  

视频实在太大了,有空再压缩

  

第二波:

  

第三波:

  

兰某还是先告诉了老师准备报警。

  

老师怒砸桌子,认为实验室的事情实验室解决。

  

兰某认为杨某应该看心理医生,起码要看心理老师

  

老师:“你说他有病,他就有病?你们装摄像头也不对!”还是决定要给杨机会,并安慰兰某会让杨某道歉。

  

晚上,杨某找到兰某“我小时候打篮球被人打过,所为才变成这样,我奶奶90多岁了,我给你道歉,你放过我”。

  

兰某:“你说的话我都不信,我还是那句话,两不相干,你耗汁尾汁”。

  

事后不久,杨某被送去了吉林大学联合培养(后来才知道杨某舅舅在吉林大学,恍然大悟),此时杨某基本两篇文章在手,又是去联合培养,前途一片大好,只等回来毕业答辩。而我继续走我的科研独木桥,努力发文章,寻求毕业的方向。

  

杨博士开始放飞自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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